時間一點點過去，十五天之后，看著臉上漸露喜色的王澤，溫青和趙彤都感受到了一絲不妙，趙彤開口道：“你們為什么一定要殺他？”

    “呵呵，這我就不知道了，你本來有機會去問問趙宮主的。”

    沉默片刻后，趙彤臉色忽然變得漲紅，上方的王澤首先發現了異狀，臉色一變道：“你干什么？”同時伸手一指，趙彤張口噴出一口鮮血，隨后抬頭堅毅的看著王澤道：“你可以阻止我一次，但你總不能時時刻刻阻止我吧，而且想要我真正的發揮作用，要等到我突破煉魂境，如果我不愿意，我想沒人能夠逼迫我。”

    “哼，等帶你回了浩然宗，我自然有辦法讓你突破煉魂境。”

    “那總是需要更多的時間，而且你也不可能保證我不會找到新的自殺辦法，畢竟對我來說，死亡是早已注定的。”

    “說這么多，你到底想干什么？”

    “放過他，我不再做它想。”

    “你為了他愿意放棄一切？這可不是我了解的趙彤，為什么？”

    “這世上本就沒有那么多為什么。”

    王澤沉默片刻，隨后開口道：“好，我答應你了。”

    “空口無憑，你先讓那小鼎停下。”

    王澤依言果然停止催動小鼎，開口道：“你還有什么條件。”

    “我想知道九脈修士對你們倒地意味則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實意？”王澤反問道。

    “浩然宗精通御獸之法，我想要控制一個人不是難事吧？”

    “你需要交出一滴融魂的精血。”

    “可以，但要在我得到想要的答案以后。”

    王澤點點頭，眼中露出一絲追憶，隨后開口道：“至有修煉傳承以來，你知道最初的一位九脈修士是誰嗎？”

    趙彤搖搖頭，王澤開口道：“無極仙宮的第一任宮主。”

    “這與我的問題有什么關系？”

    王澤自顧繼續道：“無數年來，煉魂之后選擇陰陽相合的修士不在少數，但唯獨仙宮的第一任宮主能以一顆月亮的方式存活至今，其他融合的修士都是在融合后快速的與四周的天地融為一體，這就是九脈的特殊之處。”

    趙彤恍然點點頭，但隨即又道：“你們要的應該不是一顆只能等死的月亮吧。”

    “當然不是，九脈的特殊之處在于在融合后能夠保持獨立，這種獨立不均是在自身演化的星辰上，還是意識的獨立，非九脈修士融合之后，意識會找不到依托，與形成的星辰一同被天地同化。”

    “據我所知，第一任宮主在上次逐鹿會后應該也消散了。”

    “那是他主動的，因為他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沉寂了。”

    “你不是說九脈修士融合后意識能夠獨立嗎？”

    “的確，但這世上沒有什么東西能夠敵得過歲月的侵蝕，有人曾猜測這整個宇宙都是有意識的，只是經過億萬年的時光，這意識已經沉寂了，有那么一句話，天若有情天亦老，老至無情。

    我們保持意識的清醒，是需要參照物的，這參照物可以是你的摯愛、你的至親、你的仇敵，也是你感受過的各種情緒，你從出生以來銘刻在記憶中的一切都是參照物，但當你化身成了一顆星球，看著在這顆星球上發生的一切悲歡離合，你為他人的喜而喜，悲而悲，但隨著時光的流逝，你的摯愛、親朋、仇敵都消失不再，百年、千年、萬年、百萬年，你見慣了生死離別，你當初所經歷的那一點點以為深刻的東西，不斷重復上演，漸漸變得普通，不再會激起意識的半點波瀾，你忘記了摯愛，不在乎生死，那時候的你雖生已死了。”

    王澤的話讓趙彤和溫青都陷入了沉思。

    許久之后，王澤也是長舒一口氣道：“當然這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至少可以讓這個時間拖得更長，那就是不斷的去經歷新的東西，不斷去探索未知的東西，對我輩修士來說，還有什么是比突破更高境界，探索宇宙未知更能讓人癡迷，現在就有這么一條大道，在九脈修士融合形成獨立世界的時候，在九脈修士形成的世界中融合陰陽，不被外面的世界快速同化，這就是你的作用。”

    “其實這個辦法并不是最近才有人想出的，萬年前第一任宮主就是被人引導，無奈之下選擇了陰陽融合，但那個人嘗試失敗了，后面經過探索，他失敗的原因除了第一任宮主不是自愿，另有后手外，還與他們都是男性有關，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這一點我們也并不清楚，只能說是生命的奇妙。”

    “既然你們已經確定了此法可行，為什么不多造一些九脈修士出來？就我說知，現在只有水瀾宗還有一個九脈修士。”

    “九脈修士不是造出來的，天生九脈全通者，后續通過一些特殊的方法才能貫通九脈，當初的第一任宮主經歷了諸多磨難，機緣巧合才得以全部貫通，天生九脈之人本就萬中無一，還要在后續全部貫通，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在兩百年前趙宮主才發現了增加這種可能的方法，那就是在修士出生前就確定其資質，出生后第一時間在傳承殿進行意識洗禮，如此一來可以提高打通九脈的可能性，水瀾宗的徐璇霞就是第一個試驗品，她成功了，所以后續就有了你。”

    “還有什么疑問嗎？”

    “你們想殺他的真正原因？”

    這個問題趙彤已經問過，王澤本想拒絕，但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他或許與李一衍有關系，我就是我知道的全部。”

    “李一衍？此人與無極仙宮的關系應該不錯吧，據說傳承禁地還是他建的。”

    “這其中糾葛不是我可以知道的了。”

    “可李一衍是李家的人，為什么李家也要殺他？”

    “他當初可是對李家痛下殺手，不光殺了李家很多年輕一輩的天才，連一老一輩的前輩也殺了不少，更是封了李家祖地，搶了李家無數至寶，李家之人當初對他可是恨之入骨。”

    “此人的恐怖超出你的想象，如果他真的復活，如今這天下的格局恐怕要徹底改寫。”

    “那尊小鼎是什么？”

    “行了，你問的問題太多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以后我可以全都告訴你，如果你只是想拖延時間，那我只能繼續催動了。”王澤作勢就要繼續催動小鼎。

    “不要，我馬上把一滴融魂精血交給你，但我怎么保證你不會出爾反爾。”

    “我可以立下天道誓言，你知道的，這東西對我以后的突破很重要，我不會用這個來賭的。”

    “你不殺，他還是會派別人來殺的。”

    “明說吧，他處于這九脈塔內，能快速殺死的辦法就只是這尊小鼎，此鼎是我浩然宗之物，我可以保證以后絕不讓人動用此鼎來滅殺他，至于其他的，我也沒辦法，但這至少能讓他多活一段時間。”

    “那你立誓吧。”

    王澤點點頭，隨后開口道：“我王澤以天道起誓，此生保證不再對李道元出手，也絕不外借此鼎讓人來滅殺李道元，如有違誓，突破時必定受心魔所擾，湮滅于天地，以證天道。”

    “此鼎必然是超凡之物，如果有器靈，它自行催動怎么辦？要改成不會讓此鼎再傷害李道元。”

    王澤無奈修改誓言，再次當著趙彤的面念了一遍。

    趙彤這才點頭，隨后眉心凝集一滴精血，在其中融入神魂，融魂精血正是因此而得名，要不是自愿，外人無法強行融合出這種精血，而一旦交出這種精血，那自身的一切都會被人掌控。

    王澤微微一笑，伸手一招，精血飛至其身前，隨著其手指親點，這精血化為一道符文，很快消失在其眉心，直到此時，王澤才滿意點點頭。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在看到王澤這一抹笑容的時候，趙彤的心就是一突，驚慌開口道：“你笑什么？”

    “哈哈，沒什么，只是要告訴你，此鼎催動，一般煉魂境修士撐不過五天，合境修士撐不過十天，你覺得李道元能撐過十五天嗎？”

    趙彤與溫青面色煞白，趙彤更是怒道：“你不是說要四十九天嗎？”

    “那只是隨口一說罷了，說實話，要不是看出來你對此子有意，我五天前就收了此鼎回去了，好在這五天的時間沒有白費，事實證明，我果然沒看錯。”

    “你……”趙彤氣的說不出話。

    王澤大笑，正準備有后續動作的時候，忽然發覺下方的高塔猛然一震，隨后塔身上有電光彌漫。

    王澤笑聲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