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作妖的三丫頭
還不知道呢,只等著你來了一起拆了麻袋瞧呢!”徐婉兮上前抓過她的衣袖說道。 張眉壽莫名凌亂。 這種非要等著人到齊了,才肯一起拆禮物迎接驚喜的既視感是怎么回事? “既是要害我,十有八九是咱們認(rèn)識的!這身量兒也不高,顯是與咱們差不多大小的——若是瞧清了是誰,反倒不好下手,倒不如趁著眼下不知其身份,先打上一頓再說!即便打出個好歹,回頭與各自長輩們說起,也不必?fù)?dān)責(zé)!”徐婉兮繃著一張小臉,煞有其事地說道。 張眉壽不曉得這是什么邏輯,但乍一聽竟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徐婉兮堅持要她也踹上兩腳,盛情難卻之下,張眉壽當(dāng)真也踹了。 麻袋里傳來低低的悶哼聲,其內(nèi)之人顯是被堵了嘴巴,叫喊不出來的。 “行了行了,快拆吧!”徐永寧在一旁等不及了。 他最討厭吊胃口什么的了。 得了祝又樘的點頭之后,王守仁才示意身邊的小廝上前將麻袋口打開。 小廝先解開了繩子,而后利落地將那麻袋往上一抽,里頭裝著的人就被‘倒’了出來。 即便手腳被捆死,頭發(fā)在掙扎中早已凌亂不堪遮住了容貌,可徐婉兮仍第一時間豎眉罵道:“好啊……蔣令儀!竟是你這賤東西想害我!” 那股令人作嘔的氣質(zhì),她即便閉著眼睛也絕不會認(rèn)錯的! 早知是蔣令儀,她就該拿了棍棒,將人往死里打才對! “二妹,你瞎嚷嚷什么呢!怎么可能是蔣家meimei。”徐永寧橫了meimei一眼,又看向地上那個被捆得死死、卻仍在不停掙扎的身形。 瞧著確實是個小姑娘,可哪里就像是蔣meimei了? 分明一點都不像。 蔣meimei那般膽小柔弱,知書達理,善解人意…… 徐永寧一席稱贊蔣令儀的話還未來得及念叨完,就忽然在心里頭打了結(jié)——打了個死結(jié)! 只因徐婉兮親自上前彎下身,撥開了那小姑娘散亂的頭發(fā),迫其露出了真面目來。 “素日里說你眼瞎你還不信!”徐婉兮瞪著兄長,莫名得意。 徐永寧的神情活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張眉壽的感受則有些矛盾。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意料之中的是,她本已懷疑上了蔣令儀;意料之外的是,上一世像個跗骨之蛆一般令她厭恨的人,此時竟這般輕易地落到了她的手中,被捉住了這樣的把柄。 但細(xì)想想,似乎也沒什么奇怪的。 蔣令儀是真正的孩子,而她、甚至是—— 她悄悄看向一旁的祝又樘。 都是重活的老妖精! 這樣的懸殊之下,沒有這些意外的變故才是奇怪呢! 諸如這般的變故,日后恐怕會越來越多。 如此想著,再看向送上門來的蔣令儀,張眉壽的眼神便有了變化。 而蔣令儀不知因何,忽然停下了掙扎和嗚咽,將頭別到一側(cè),轉(zhuǎn)而抽泣起來,嬌小的身形隨著哭泣而微微顫抖著。 徐婉兮“嘔”了一聲,道:“狐貍尾巴都露出來了,此時還裝給誰看呢!” 須得知道,這里頭唯一的瞎子——她的兄長,徐永寧,此時都已額角青筋微跳,露出了忍無可忍的神情來。 “眼下要怎么辦?可要讓人回去知會各家長輩出面處置?”王守仁看著眾人問道。 他對除了蓁蓁之外的女孩子都沒太多印象,只記得蔣令儀是鐘家的表小姐。 而鐘家有個女兒被封為了靜妃,因靜妃誕下了六皇子后,唯寧貴妃馬首是瞻的緣故,如今連帶著整個鐘家的尾巴都翹起來了,這兩年來在小時雍坊里的做派極張揚得意。 “那可不行!我這口惡氣,還沒出干凈呢!”徐婉兮頭一個站出來反對。 她隱約也知道,蔣令儀雖作惡在先,他們卻也瞞著家中綁了蔣令儀——此事若由大人們出面,為了姑娘家的顏面,十有八九是要息事寧人,小事化了的。 她最是有理說不清的人,到時若蔣令儀開口混淆是非,她豈不只有吃虧的份兒? 她回回與蔣令儀斗嘴,都會莫名成為她一個人的錯,即便明面上占了上風(fēng),可每每都討不得好。 “不經(jīng)長輩是不可能的。”張眉壽看著她說道。 徐婉兮還未來得及說話時,又聽張眉壽問她:“婉兮,你怕不怕將此事鬧大?” “怕什么?我恨不能鬧得越大越好呢!” 張眉壽點頭。 好,那就鬧大一些好了。 索性胡鬧是孩子的本性嘛。 松鶴堂內(nèi),剛打算睡下的張老太太驀地一驚,坐直了身子。 “哪里來的鑼聲?” 老太太困惑又惱火地問道。 近來煩心事一樁接著一樁,跟不要錢似得全落到了她頭上……今日好不容易能早睡一回! 養(yǎng)個生怎么就那么難! “老太太稍安勿躁。近來天干,興許是哪家走水了……”大丫鬟勸慰道:“已讓人出去打聽了,您且安心歇著。” “走水?”張老太太皺眉。 確然,已經(jīng)入夜了,這般敲鑼打鼓——天子腳下,權(quán)貴窩里,遭賊是不可能的。除了走水還能有什么旁的可能? 可事實證明,是她的想象力太過匱乏了! 不多時,就有丫鬟慌張地前來稟道:“老太太,外頭敲鑼的竟是三姑娘身邊的丫頭……不單如此,三姑娘她還綁了鐘家的表姑娘!” “什么” 張老太太臉皮一抖。 等等,這事兒聽著怎么那么像瘋老頭子的作風(fēng),確定那個三丫頭不是瘋老頭子假扮的嗎? “究竟是怎么回事!” 丫鬟一邊搖頭一邊道:“奴婢只知與三姑娘一起的竟還有王家公子、定國公府二小姐和二公子……直將鐘家表姑娘捆得似粽子一般,正拖著往鐘家去呢!此時外頭已經(jīng)圍了好些人了!” 想到那荒唐的情形,丫鬟竟有些忍不住心疼丟人丟到如此地步的鐘家表姑娘。 張老太太氣得頭暈,卻不至于崩潰。 畢竟還有王家和定國公府與她一同分擔(dān)——這么想著,不禁覺得是不幸中的萬幸。 “還愣著做什么?快伺候我穿衣!”張老太太催促道。 她倒要去瞧瞧,三丫頭這是作的什么妖! 閱讀網(wǎng)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