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話說七分
話說中午乾和山莊外,當時杜汐兒聽獨孤景提到自己了的名字,立馬察覺不對,因為自己的名字除了當初的仇人應(yīng)該沒人知曉,所以假冒自己之人必定與鬼門十三子有脫不開的干系,所以刨根問底問出了因果。 只不過獨孤景一時好心耽誤了時間,回到山莊卻發(fā)現(xiàn)乾和山莊大門已經(jīng)緊閉,莊外也平添了不少人而且佩刀都已出鞘,在杜汐兒靠近之時頭來不善的目光。 杜汐兒知道變故已經(jīng)發(fā)生。 不過她靈機一動,說自己要找琴谷主的徒弟,幾個漢子互相之間對視了一下,雖然面露疑惑但卻并沒有顯得很驚訝,甚至知道杜汐兒所說的是誰,便告知了杜姑娘的歇腳處。 云夢澤,八百里云夢,三萬里山河,乃兵家要地。 離州城伴澤而建,澤中一條支流蜿蜒入城形成一片湖泊,名為永平湖。飄渺樓便位于永平湖畔,也是離州城最繁華之處,每逢佳節(jié)湖畔燈火輝煌如長龍蜿蜒舞動。 永平湖的另一邊,與飄渺樓隔岸相望,有一座樓閣,若是獨孤景在便會發(fā)現(xiàn)這座樓閣原本并不存在。 杜姑娘歇腳之處。 杜汐兒靠近詢問,依舊用的“琴谷主弟子”這個名號。 護衛(wèi)臉上似笑非笑,看的杜汐兒一臉茫然。不過對方依舊告知杜姑娘就在樓內(nèi)正在換衣,片刻就出來。 杜汐兒訝然,迅速離去,身后護衛(wèi)竟然發(fā)出低低的笑聲。杜汐兒更加迷茫,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知道這個冒充自己的人搞什么鬼。 片刻杜姑娘換了一身襦裙出得樓閣,身后跟著個小斯。杜汐兒第一次見也驚訝于她的面容,當真絕色。 一個護衛(wèi)笑道:“小姐找盟主家三少爺去?” 杜姑娘瞪了他一眼。 護衛(wèi)也不怕,道:“剛剛有個姑娘來找,也不候著就走了。” 杜姑娘漫不經(jīng)心:“許是找錯人了。” 護衛(wèi)還待說什么,但見她走遠便閉了嘴。 后來的事便簡單了,她竟然孤身一人前去找獨孤景,杜汐兒才有機會一路打聽跟蹤到了獨孤景所住的客棧。 杜汐兒知道今日之事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完成,現(xiàn)在乾和山莊不知發(fā)生了何事,雖然自己提醒了獨孤景但是他并沒有回去,這也讓杜汐兒心中有些放不下。 本來事情有變應(yīng)該第一時間返回飄渺樓才是,但是因為意外遇到獨孤景獲得了仇家的消息,導致杜汐兒心神不寧,情緒激動之下只顧追查。 現(xiàn)在時間已晚,杜汐兒心中有些自責。 日落西山,飄渺樓內(nèi)燈火明亮。 江湖豪客最是不拘小節(jié),此刻的飄渺樓大堂中座無虛席,各色人等都有,杜汐兒皺著眉,無論三年前還是現(xiàn)在她都不愿跟江湖人士接觸。 隨著杜汐兒踏進門內(nèi),大堂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所有人齊齊轉(zhuǎn)頭看向她。 杜汐兒感到了一陣壓迫感,還察覺出一些異常,這些江湖人士的行為太過反常。 用力的握緊拳頭,神色不變對一旁的跑堂道:“你們樂老板在何處,我要見他。” 跑堂猶豫了一下,點點頭道:“里邊請。” 杜汐兒跟著跑堂往內(nèi)院而去,所有人的目光也隨著緩緩移動,就在杜汐兒還有一步就跨過門檻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姑娘請留步。” 杜汐兒回頭看去,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她自然是不認識的。 老人道:“姑娘腰間的鞭子,若是老夫沒認錯的話,可是當年火云教的鎮(zhèn)教之寶,有‘朱雀’之稱的火云鞭?”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看向杜汐兒腰間,雜亂的議論聲傳來。 江湖最為出名的兵器當然是青龍劍和玄武雙匕,兩樣兵器出自一人之手,所用也是相同的材料,聽說是天下間少有的神兵利器,削鐵如泥。 但有青龍有玄武,江湖便有好事者排了兩樣兵器作為朱雀和白虎。這個朱雀便是當年被琴歸羽滅掉的火云教的鎮(zhèn)派之寶,而白虎則是一柄長槍,以槍法奇異而得名。 天下皆傳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皆被琴歸羽所得。 杜汐兒側(cè)著頭不答話,但是右手緩緩抬起摸向腰間。 “哈哈哈哈!”爽朗的長笑打破了此處涌動的暗流,隨著笑聲從內(nèi)院走出一個劍眉星目相貌堂堂中年男子。 正是飄渺樓的掌柜——樂正商樂大老板。 笑聲不停,樂正商道:“雪老人好眼力啊,這等不值錢的物件也能一眼辨認的出,不過……” 雪老人道:“不過什么?” 樂正商依舊語氣帶笑:“雪老人你不想想,火云鞭當年被琴歸羽所得,怎么可能會在這么一個小姑娘手中。” 雪老人面露冷笑,顯然這個說法并沒有說服他。 樂正商并不著急,神色輕松:“這柄鞭子是仿造的。” “仿造的?”眾人驚訝道。 “樂老板是如何確定這是仿造的?”有人問。 “因為仿造這火云鞭的不是別人,正是在下。” 樂正商對一旁的跑堂說道:“你,去將另一柄取來。”又轉(zhuǎn)向雪老人,“當年做了兩柄,另一柄在下收藏多年,既然雪老人喜歡那另一柄就送給前輩了。” 臉上的表情好像還有些自豪。 眾人依舊將信將疑,不過片刻之后當跑堂取來一柄一模一樣的火云鞭送到雪老人手上時,也就沒人懷疑了,而且這柄看起來比杜汐兒腰間的還新一些。 樂正商抱拳笑道:“各位武林同仁,今晚酒錢都算在乾和山莊賬上,各位吃好喝好,不必擔心樂某人虧本。” 在眾人哈哈大笑聲中,樂正商將杜汐兒帶入了后院。 偏房,杜汐兒抱拳道:“多謝前輩。” 樂正商擺擺手道:“無妨。”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讓杜汐兒坐下,又道,“姑娘現(xiàn)在過來可有什么事?” 杜汐兒心中不安,如果琴歸羽還在飄渺樓樂正商就不會帶她到房中單獨詢問了,所以琴歸羽怕是已經(jīng)離開,于是問道:“樂掌柜,請問我?guī)煾脯F(xiàn)在在何處?” 樂正商一怔,奇道:“原來不是琴谷主讓姑娘過來的嗎?琴谷主今日午后取了信件便已經(jīng)離去了,現(xiàn)在不在飄渺樓。” “信件?什么信件?師父是來見阿瑤前輩的,當初所借之物說好這幾日便歸還。” 樂正商搖點頭:“我知道,但是阿瑤今日并沒有來我飄渺樓,只送來了一封信,信中說了些什么我也不知道,當時琴谷主看了信便走了。” 杜汐兒有些心慌,想說些什么卻說不出來,用手捂住心口半響才緩過來。 樂正商見她臉色不好,輕輕扶住杜汐兒肩膀關(guān)切詢問是否不舒服,杜汐兒搖搖頭,自從三年前被琴歸羽收為徒之后今日是第一次離開琴歸羽身邊,而且還是在絕回谷之外的地方,這讓杜汐兒心中非常不安。 樂正商的關(guān)切顯得有些太不尋常,不過杜汐兒并未察覺。 “樂掌柜,我?guī)煾惦x開之前什么都沒說嗎?或者……后來是否有回來留下什么話?” 樂正商皺著眉想了想,突然道:“是了,琴谷主看了信之后又自言自語,好像說了句‘為何要去江南’,只是聲音太小我也并未放在心上,所以不能確定是否聽錯。” “江南?”杜汐兒重復了一遍。 雖說杜汐兒不懂今當時事但也知道,江南屬于唐國,十年前自己才剛記事時,北方朝廷大軍便已經(jīng)將領(lǐng)地推至長江,現(xiàn)在唐國江南與北方某朝領(lǐng)地只有一江之隔。 杜汐兒問:“樂掌柜,從離州城去江南該怎么走,路途多遠?” 樂正商倒了杯茶水遞給杜汐兒才回答道:“出了離州城往南至長江可乘船,但是下游有一段河道險峻,可以走陸路繞過,無論如何走也至少也需要一兩月的時間。” 杜汐兒端著茶水不發(fā)一言。 琴歸羽自從出谷一直到離州城,路上從未說過要前往江南,而且中午時分還曾言如果杜汐兒久去不歸便親自前往乾和山莊。 杜汐兒說道:“師父應(yīng)該去了乾和山莊才對。” 說罷將中午琴歸羽所說的話重復了一遍,說話間突然心中一動,故意隱去了在水閣中的所聽所聞,假裝并不知曉有人冒充之事,只說為了給盟主賀壽。 樂正商神色不變,沉吟道:“既如此姑娘可以在此住下,外面天色已晚,若是琴兄真的前往了乾和山莊片刻必然回來。” 杜汐兒只是突發(fā)奇想試探一下,但是在試探什么自己都不清楚,也不知道樂正商的反應(yīng)是否正常。 “多謝樂掌柜,我還是去乾和山莊尋一下師父。” 當時山莊有變無法進入,所以還是先來了飄渺樓,沒想到竟然不在。 樂正商暗暗皺眉,說道:“若是琴兄真的從乾和山莊返回豈不是跟姑娘錯過了,到時怕是琴兄還要責怪在下。” 杜汐兒搖搖頭道:“不會的,多謝樂掌柜好意,不叨擾了。”說罷放下茶水起身便走。 樂正商看了眼一口未動的茶水也跟著起身道:“既如此在下就不挽留了,前院雪老怪在,走偏門。” 帶著杜汐兒來到偏門,樂正商說道:“若是姑娘尋不到琴兄,在下愿意……”突然又改口道,“姑娘還是前往江南,在下分明聽琴兄說要前往江南,說不定阿瑤就在江南。” 杜汐兒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