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夢

    “苗府長，現在咱們的糧食越來越少了，您看是不是暫停或者少發放一些。”

    新安縣新上任的縣令胡銘義愁眉苦臉的對著苗府長建議道。

    主要是自從給老百姓發糧食的消息傳播開來以后，現在他們的臨時辦公地點已經圍滿了百姓。

    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挑動整個聚集而來的百姓已經開始情緒不穩了。

    “是的，咱們的糧食最多再支撐一天，明天恐怕？”

    一旁的另一名政務院官員也是愁眉苦臉的說道。

    “從天津那邊運來的糧食到哪里了？”

    苗府長沒有回他二人的問題，反而問起從天津緊急調過來的糧食到了哪里。

    “還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到，現在道路很泥濘，耽誤時間了，但是就算那里的運來的糧食也是杯水車薪，現在百姓太多了。”

    苗府長聽到這樣的回答，揉了揉眉心。

    “這樣，你把糧食按照原來的量分發，但是每人先發三天的，余下的給他們打張條.子，到時候讓那些百姓拿著條.子到政務院領取。”

    苗府長自心里盤算一下現在圍聚過來的百姓數量以及現在還剩的糧食開口說道。

    “這能行嗎？”

    周圍的官員聽見自家老大這樣說，一時間面面相覷，有些將信將疑。

    “先試試吧，要不然非得鬧出大亂子。”

    現在苗府長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要分下去的糧食數量太大了，而且還都是細糧，就天津，山東，遼東等地的糧食儲備量根本供應不起。

    但是這種事情一旦開了頭，后面如果不這樣的話就會引起百姓們的不滿，這就叫患寡而患不均。

    你想想別人都發了那么多糧食，到你時卻發了一點，你愿意嗎？

    “行，現在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先試試再說。”

    苗府長的副職最后咬咬牙說道。

    其實這就要看朝廷在百姓中間的威信了，要是威信高，老百姓一定會認賬的，就像貨幣一樣，紙幣為什么在明朝實行不下去，一是因為紙鈔在百姓心中已經留下了很不好的影響，二就是朝廷的公信力不足，現在他們這樣很冒險，畢竟打條.子和紙幣還不同，這個風險更大。

    當然不能這樣直接給老百姓說，必須在恰當的時機和溫和的手段告訴老百姓，比如現在人太多了，工作人員忙不過來，要不你領三天的糧食，余下的我給你開張條.子，你們到時候可以就近到縣城去兌換成糧食，省的你費力氣背回去，多好。

    看看這樣一說老百姓心里肯定會想，是啊，算下來每人幾百斤糧食，重量可是不輕，就這樣一路背回去還不得把自己累死，還不如就近拿著票子到縣城領取，方便還安全。

    如果你再告訴老百姓一句，到時候實在不方便一次性拿那么多，可以分批次去政務院領取，呵呵，這樣一來就會有更多人的心動。

    嘿嘿，還有一個更狠的，就是說現在給你開成條.子，一個月過后沒人來領取的話，每多過一天你就會多出一點糧食，我草，大明人民錢莊的就是這樣干的，現在已經成為大明最大的錢莊了，如果他們這樣干，可以想象會有多少人把糧食放在政務院那里？

    苗府長他們就是這樣干的，呵呵，你肯定想象不到，他們的糧食不是越發越少，反而是越發越多，因為

    之前領了糧食的老百姓都又轉身回去把糧食交給了他們，這讓苗府長他們哭笑不得。

    危機解除了嗎？

    沒有，到時候如果政務院拿不出足夠的糧食，那么朝廷的信譽將徹底崩塌，但是幾人不知道這其中的危害性，還一臉喜滋滋的。

    “沒想到啊，苗府長的辦法就是好，不僅解決了這一次的危機還給咱們儲存了這么多糧食。”

    “就是，府長大人就是高。”

    “難怪苗府長能做正職，我還是一個副職，真是令在下佩服。”

    ……

    一群人的恭維，苗府長也有些飄飄然了，但是找過來的大明人民錢莊河南分莊的莊主魯辰眉頭緊皺，一臉嚴肅，別人不清楚，做了多年錢莊掌柜的魯辰哪能不清楚這樣做的后果？

    “魯莊主，你可是大財神啊，這次就是想問問，你看我們這里能貸到多少錢？我用河南的賦稅抵押！”

    苗府長有些飄飄然了，能完美的解決這一次危機，也算是給自己的仕途添了一份不小的政績，到時候顧問團不敢想，但是尚書一級，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苗府長，恕在下無能，你們…我們錢莊不敢貸啊。”

    看著臉已經笑成一朵菊花的苗圩元，魯辰搖了搖頭，這讓苗圩元微微一愣。

    “魯莊主，你這是啥意思，為什么不敢貸款給我們，去年王爺在遼東可是貸了一大筆錢，就是用遼東的商稅做抵押的。”

    苗圩元聲音有些高，去年遼東貸款辦教育的事情已經在政務院圈子里傳開了，當時鬧得沸沸揚揚，要知道華夏幾千的歷史就沒有誰見過，朝廷會向錢莊貸款的。

    看著大家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魯辰想了想說道。

    “那不一樣，去年遼東的貸款已經在前一段時間連本帶利還完了，但是你們這里，我看不到你們有能力還款的跡象。”

    他的話讓苗圩元一愣，雖然說現在的河南確實沒有還款能力，但是根據新的政策，河南發展起來可以說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事情，就算今年還不上，但是苗圩元有信心在三年內還上，再說自己也沒打算辦理短期貸款。

    想到這里，苗圩元就開口說道。

    “魯莊主，我們是準備近三年內還清的，沒打算今年就還。”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沒明白你的意思？”

    “對，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你們也還不上這筆貸款。”

    這話就有些打擊人，純粹是看不起他們啊，就算苗圩元能忍，其他人已經忍不了了。

    “魯莊主，你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河南的副府長看不下去了，就站起身來呵斥道。

    “是啊，這錢莊莊主也太看不起人了。”

    “咱們聯名上奏，把這個事情報給皇上，讓皇上給咱們評評理，這錢莊莊主太瞧不起人了。”

    ……

    一片嘈雜中，有一個年輕人和苗圩元卻沒有做聲，反而眉頭微皺，思考著什么。

    “府長大人……”

    就在大家的目光看向苗圩元的時候，只見他擺擺手，環視一圈，看見大家群情激奮的樣子，心里就一陣放松，能有那么多人為自己鳴不平，心里暖暖的，但

    是看到一個年輕的官員臉色嚴肅的坐在那里時，就有些詫異。

    “你是哪個部門的？”

    順著苗圩元的目光，大家都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那名年輕人。

    “府長，我…我是…政務院財政分院的洛基。”

    洛奇被大家關注有些放不開，臉色一紅就站起身來回答道，不過說話時有些緊張。

    “剛才我見你在思考，是不是對于這件事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苗圩元看見洛基的樣子，笑了笑，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府長，我……”

    這讓洛基更加緊張了。

    “不用緊張，有什么就說，就算說錯了，大家也不會怪你的，畢竟誰在年輕的時候沒犯過錯？”

    看著苗圩元鼓勵的眼神，洛基終于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嘶，失信于民那可是大事，小友可是提醒我了，也是老夫糊涂，沒想到會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對了，既然你能想到這一點，那可有解決方案？”

    聽見洛基的解釋以及描繪的后果，大家齊齊抽了一口冷氣，太可怕了。

    “有，不過那需要魯莊主這邊配合。”

    洛基得到苗府長的贊同，好像得到了極大的鼓舞，說話也自信起來。

    “哦？還有我的事？那我可要好好聽聽。”

    在一旁從頭聽到尾的魯辰饒有興致的看著洛基，他對這個年輕人也好奇起來，同時也想聽聽他的解決方案。

    “其實很簡單，就是這些開給百姓們的條.子到時候在你們錢莊兌換。”

    洛基的話讓魯辰眼睛一亮，其實這不難理解，到時候要是政務院沒有那么多糧食，就讓他們拿著條.子到大明人民錢莊兌換成錢，道理很簡單，但是只要cao作的好，不僅不會讓朝廷的信譽遭受到損失，反而做得好的話，還能讓朝廷在百姓間的公信力更上一層樓。

    “而且，這還是一個雙贏的機會。”

    這句話一出，魯辰的眼睛更亮了，這小子是個人才啊。

    “說說。”

    “到時候政務院這邊開出一個平價糧行，也就是現在一百斤大米需要一百元，將來老百姓去買大米時，還按照一元一斤的價格賣給他們，這樣變相的把那些條.子當貨幣使用。這是簡單的，復雜的就是按照當時的市場行情，就按照條.子上的糧食數量乘以當時的糧食單價給他們錢。”

    “好，好，好。哈哈，魯莊主現在還給我們貸款嗎？”

    聽完洛基的話，苗圩元連說三個好字，就看向一旁眼睛灼灼的魯辰。

    “那小子給我，我就貸款給你。”

    魯辰指著洛基語氣堅定地說道。

    這幾年隨著經濟的發展，他們早就想發行紙幣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但是洛基的話讓他看到了機會，這一次如果cao作的好，紙幣發行將沒有一點難度。

    “不行！那是我的人，誰也搶不走。”

    自己思慮不周，差點釀成大禍，要不是這個年輕人，也許過一段時間這場危機爆發自己不僅官職不保，還要承擔更大的責任，現在好了，洛基不僅提前發現還有相應的解決辦法，這樣的人才自己能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