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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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壁壘 參悟古文是一個相當(dāng)消耗心力的事情。 正如千野大師所言。 看到“古文”只是第一步。 想要將陣紋的圖形拆解,推算,重新拼接,需要消耗大量的算力……在這件事情上,顧慎不是褚靈,他的算力在同齡人中已經(jīng)很強,但終究是“人”。 拆完一張圖紙以后,他明顯感覺到了疲倦。 “如果……徹底參悟,并且拆解一座陣紋,需要四個小時。我一天什么都不做的情況下……大概能夠參悟五座陣紋。” 清冢不是每一座陣紋都需要修補。 這么來算……修補工作的確只需要一年就可以完成,但自己想要全部學(xué)完圖紙上的“古文”,則需要五百多天,這還是在自己每天投入二十個小時的情況下。 “萬事開頭難。” 守陵人悠悠道:“如果你潛心在清冢修行,會越來越熟練,掌握這里的全部陣紋,也不用那么久。” “呼……” 顧慎揉了揉眉心。 幸好自己修行了完整的春之呼吸。 他的精神力十分飽滿,而且恢復(fù)速度極快……哪怕不去睡眠,也足以保證日常生活的精神強度。 當(dāng)然。 正常情況下,每天顧慎都會保證兩到三小時的深層呼吸,進入夢境。 春之呼吸可以讓自己快速恢復(fù)精力。 深吸一口氣后,顧慎抬起頭:“那么……便繼續(xù)吧。” 其實在出發(fā)長野之前,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如果能夠抵達清冢,見到守陵人,或者顧長志一面,一定要抓住機會,跟在身后“學(xué)”些什么。 學(xué)不了占卜術(shù),那就學(xué)習(xí)古文。 如果拆解圖紙,就可以得到知識……那簡直是太幸運,太幸福的事情了。 只需要花費時間,就一定能夠得到收獲。 這哪里算得上苦? 顧慎有的是時間,也有的是精力。 他在心底暗暗道:“只要學(xué)不死……就往死里學(xué)!” …… …… 顧家墅區(qū)。 又是一個和風(fēng)旭日的清晨。 春雨觀前,依舊有人挑戰(zhàn),只不過……數(shù)量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比不得最初。 沈離三下五除二,就將挑戰(zhàn)者全部放倒。 他瞥了眼背后春雨觀緊閉的鐵門,忍住一巴掌把大門拍碎的沖動,這兩天顧慎連個影子都沒出現(xiàn),大門緊閉,杳無聲息,這是想做“甩手掌柜”? 難道還真把自己當(dāng)“打工”的了? 沈離“客客氣氣”來到潛龍觀。 他砰砰砰敲了三聲鐵門。 如果不開門,他就準(zhǔn)備“走”進去。 他知道平時每一天打架,隔壁都有觀戰(zhàn)者。 果然。 敲到第三下的時候,鐵門應(yīng)聲而開,沒有給沈離“破門而入”的機會,羅鈺正坐在院落里喝茶,笑著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示意沈離可以坐下。 “今兒少主不在,就只有我,要不要喝點茶?” 沈離皺起眉頭。 他站在門口,并沒有進去。 他不想喝茶,更不想浪費時間。 于是只甩了一句話:“顧慎人呢?” 羅鈺尷尬笑了笑……從前兩天顧慎被李青穗接走之后,一下子杳無音訊,直接在【風(fēng)瞳】的感知中消失了,很明顯是李氏動用了特權(quán)。 人間蒸發(fā)的兩天。 五大家都很好奇顧慎的動向……一番尋找之后,五大家把顧慎最后的“出現(xiàn)點”鎖定在了清冢。 “這幾天應(yīng)付登門求戰(zhàn)的超凡者……顧慎收獲了名,顧家收獲了利。” 沈離緩緩道:“可我現(xiàn)在連個人影都見不到,這不太合適吧?” 羅胖子連忙賠笑:“不合適,不合適。” “如果顧慎不在春雨觀,那么我也不會來了!” 沈離冷冷甩下一句話,道:“我是替他打架的,不是替他打工的!” 羅鈺苦笑道:“整個長野都在找小顧兄……” 沈離皺眉,覺得有些蹊蹺。 他是武癡,平日里不關(guān)心長野世事。 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打鐵人拳。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別人不說,他便不知。 “整個長野都在找他,他現(xiàn)在在哪?” “聽說是在清冢。”羅鈺嘆了口氣,瞥了眼隔壁的風(fēng)來觀,道:“誰知道呢?小顧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如果再不出現(xiàn),你應(yīng)該也不用來了,說不定那些求戰(zhàn)者會跑到清冢外面等著。” “清冢……” 沈離喃喃道:“為什么會去清冢?” 門外傳來了噠噠的清脆高跟鞋聲音。 “我聽說,守陵人大師又一次召見了他。” 披著黑羽大氅的白露,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顧家墅區(qū)……她懷抱雙臂,纖細(xì)手指輕輕叩著臂彎,瞥了眼身后一個一個倒地不起的求戰(zhàn)者,笑道:“吃鐵的,看樣子,你這幾天又有長進吶?” 在雪禁城,沈離最不想見到的人……其中之一,就是白露。 這個女人說話太奇怪。 曲曲折折,彎彎繞繞。 他聽不太懂,也不想聽懂。 “我有名字,不叫吃鐵的,叫沈離。”沈離皺眉,努力讓自己語氣聽起來不那么冷厲。 上次在道館出事……白露出面幫了自己一把,這件事情他還記得。 白沉連夜搭救自己。 不僅僅是因為老師……更因為大審判長。 總而言之,這是一份恩情。 “好吧……吃鐵的沈離,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 白露嘆了口氣,她微笑道:“如果是因為上次被救了,你才對我這么客氣,那么大可不必……因為救你這件事情,是哥哥和老師的意思,與我無關(guān)。我倒是希望看到你被關(guān)在委員會牢獄里,多押上幾天,要知道因為你的存在,顧慎可憑空少了許多麻煩。” 沈離的臉色瞬間就鐵青起來。 這瘋女人…… 是想要挑事嗎! 他向來不慣著這種家伙! 打就打,誰怕誰! 沈離“唰”的一聲,抓起大鐵門,就準(zhǔn)備動手。 而白露則是笑意更勝,饒有興趣看著這一幕,同時默默翻轉(zhuǎn)手腕,準(zhǔn)備隨時祭出“荊棘之夢”。 下一刻。 一只鐵手按在沈離肩膀之處。 鐵手“嗡嗡嗡”作響! 【食鐵之徒】可以消融一切鐵質(zhì)物,可沈離驚奇地發(fā)現(xiàn),一股巨大力量按在自己身上,自己竟然是寸步無法前進……那枚鐵手,抵御住了【食鐵之徒】的消化之力! “二位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動手呢?” 羅鈺依舊是滿臉笑意,當(dāng)起了和事佬。 “這里是顧家墅區(qū)……還是以和為貴較好。” 同時,他以心聲對沈離傳音:“你是傻子么……看不出來她是故意激怒你的,難道真要和這個瘋子動手?” 沈離額頭有青筋鼓起。 他沒有理會羅鈺,而是直接冷冷開口,道:“不過是打架……打便打了,哪需要那么多考慮?” 這一開口。 便等于是將羅鈺心聲傳遞的事情暴露了。 白露笑瞇瞇道:“羅大哥,你要代表顧家當(dāng)和事佬,也得一碗水端平呀……可不能偷偷摸摸在背地里說人壞話。再說這顧家墅區(qū),別人打架能打得,我就不能打得?” 羅鈺心中暗罵沈離這個白癡。 同時他長嘆一聲,“當(dāng)然能打,只不過真打起來,聯(lián)邦安全委員會要再來一次……這恐怕不太好吧?” 這句話已是十分明顯的提醒。 聯(lián)邦安全委員會! 沈離這才意識到了事情不太對勁……他默默收手,將鐵門隨意丟在一邊,然后冷冷看著眼前的白家魔女,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 這個女人,純粹是不想看到顧慎過上清閑日子! 這幾天來到春雨觀登門求戰(zhàn)的人,一個個都被自己打趴下了。 如果再把自己送進“聯(lián)邦安全委員會”的手上。 那么顧慎又要頭疼好一陣子…… 其實沈離也知道,真打起來,自己占不了便宜。 只不過……剛剛為什么有強烈的情緒沖動,讓自己想要和這家伙打一場? 會想到這里,沈離忽然覺得有些可怕。 自己拔出鐵門要開打的動作,似乎沒有經(jīng)過思考……是這個女人對自己施加了“心理暗示”么? 白露依舊是掛著笑意,將一只手背在身后,問道:“小鐵人,真不打了嗎?jiejie可以讓你一只手哦。” 不等沈離有反應(yīng)。 “嗖”的一聲! 白露面色瞬間蒼白。 一縷雪白亮光在面前閃過! 有一柄木刀從不遠(yuǎn)處的風(fēng)來觀掠出,瞬間破空,猶如雷霆一般,最終重新掠回。 速度之快。 沈離壓根沒有看清! 連羅鈺……也只看到了一個影子! “這是……” 羅胖子猛然意識到,隔壁還住著一位默默修行的陸姑娘。 白露神情難看。 她是精神系超凡者……對于周遭的異常捕捉十分敏銳。 空中徐徐飄落一縷發(fā)絲。 剛剛那一刀,曾無限接近自己的面門,然而在自己任何防御手段祭出之前,刀鋒已經(jīng)劃走……斬落了自己的一縷發(fā)絲! 這是警告。 是赤裸裸的警告。 顧南風(fēng)不在這里……可還有陸南槿,白露先前只是隱約聽過這個名字,她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花幟陸夫人的meimei。 背景的確了得。 可那是大都區(qū)的事情……與自己何干? “你敢對我出手?” 白露咬牙望向風(fēng)來觀,冷冷問道。 回應(yīng)她的,就只有那柄重新高懸的木刀。 那只是一把樸實無華的木刀……并不是封印物,看上去也沒有任何超凡氣息的凝聚。 但可怕的是。 它就這么懸著,卻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為什么不敢?” 風(fēng)來觀里傳來女人平靜的回應(yīng)。 “我姓白!”白露沉聲開口。 “所以呢?” 陸南槿仿佛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 “你姓白,與我何干?” 這一問。 白露反而噎住了。 她忽然意識到……以陸南槿的視角來看,自己白家的背景,同樣沒什么值得在乎的。 “再出聲擾我清修,下一刀就不止是斬發(fā)這么簡單了!” 那把木刀在空中轉(zhuǎn)了一圈。 風(fēng)聲呼嘯。 緩緩散開。 風(fēng)來觀里的氣息重新瀑落,徐徐收斂。 白露并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更多時候,她只是想要“折騰”一下,這種“折騰”局限于折騰對方,如果情況不利,她就會立馬打住。 能屈能伸。 這樣的人……才是最讓人頭疼的。 看到那柄木刀出鞘,在心里權(quán)衡了一二之后,白露果然選擇了乖乖閉嘴。 而沈離則是看著空中飛掠的木刀,陷入了短暫的呆滯中。 他在腦海中不斷回憶著剛剛那一刀…… 太快。 太驚艷。 自己根本就沒有看清具體軌跡,只記住了一抹閃逝的弧光。 這幾日替顧慎打架,他只是知道“風(fēng)來觀”住著一個紅發(fā)女子,卻不知道對方的刀術(shù)竟然如此精湛。 武癡本性手癢難耐。 可沈離清楚,以自己如今的實力,真要上門挑戰(zhàn),估計兩三下就被那個女人放倒了! 最重要的是。 那個女子,竟然能讓白露“知難而退”! 沈離性子是直,但他可不傻……白露是長野有了名的瘋女人,做事情不逾規(guī)矩,得理不饒人,而且蠻橫潑辣,可這樣的人,竟然會在那把木刀下認(rèn)慫! 如果今天祭出木刀的,是顧南風(fēng)。 白露反而沒什么好怕的。 因為顧家在長野根深蒂固,與白家數(shù)百年交情。 顧家少主因為一個外人,就出手威脅自己……這件事情一旦鬧大,很難收場,新舊兩派可都盯著顧南風(fēng)的動作。 可偏偏是陸南槿。 根在大都。 而且后臺夠硬。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似乎也是一個“瘋子”,完全不在乎規(guī)矩。 今日挑釁沈離,是自己惹事在前,如果陸南槿執(zhí)意要給自己一個“教訓(xùn)”……白露也只能吞著咽著,不敢聲張。 比起打落牙齒往肚里吞。 她更愿意選擇主動沉默。 “精彩,精彩。” 墅區(qū)門外,響起了啪啪啪的幾道清脆鼓掌聲音。 “能看見白家大小姐吃虧,可是千載難逢的場面啊。” 白家魔女一怔。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背后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人。 等等…… 是“木刀”出鞘的時候! 自己精神力全都被那一刀吸引了! 顧慎渾身沾染灰塵,來到門前,一身衣衫有些邋遢,神情也有些疲倦,只不過眼中的笑意,卻是十分明晰。 “剛剛那些話我都聽見了……” 顧慎無視了白露,來到沈離面前,他笑瞇瞇道,“沈兄……你可千萬別上了這瘋女人的當(dāng),她哪里是想要打架,分明是想送你蹲號子,忒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