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一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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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壁壘裁決第一百二十章一年之后一年后。 神祠山上有花綻放。 不是秩序破敗的黑花,而是象征著光明與希望的潔凈白花。 山頂之上的漆黑之色,已經(jīng)清掃一空,神祠古屋的地基之處,那些寫滿晦澀古文的古老符箓,伏貼在木基之上,已經(jīng)沒有了用武之地。 因為整座山頂?shù)摹昂诨ā保急活櫳饕粋€人吃了個干凈。 包括那座花圃。 顧慎蹲在花圃前,伸出手掌,在熾火的包裹之下,他輕松拽出了山頂上的最后一朵“黑花”,并沒有直接下口,而是靜靜看著那縷掙扎在掌心的黑色搖曳物質(zhì)。 一年時間。 神祠山頂?shù)暮诨ǎ蛔约撼酝炅恕?/br> 放到一年前,這實在是不敢想象的事情……雖然對熾火的“成長屬性”有所預(yù)估,但顧慎也沒有想到,這個小家伙的食量發(fā)展速度會如此之快。 這是一件好事。 食量越大,能夠儲存的源質(zhì)就越多。 不僅僅是顧慎自身的超凡修行需要超凡源質(zhì),精神世界的擴展以及種子的滋潤,也都需要大量的超凡源質(zhì)來支持。 相比于最開始,熾火從只有小小的一縷,發(fā)展到了半枚拳頭大小。 一旦具現(xiàn),顧慎的額首都將被一大團熾焰籠罩覆蓋。 看上去,倒有些像是一尊“神冠”,甚是耀目。 “小顧先生……” 李青瓷蹲在花圃前。 她笑意盈盈,看著最后一朵黑花,輕聲感慨說道:“實在沒想到,僅僅是一年,神祠山的山頂,就能恢復(fù)如初。” 自從神祠山的境況開始好轉(zhuǎn)。 李青瓷的氣色也好了許多……她不再那么頻繁地動用祈愿術(shù),整個人的精氣神也一點一點調(diào)養(yǎng)過來,此刻看上去不再瘦削,也不再病弱。 “是啊……” 顧慎也笑了笑。 他捻著黑花,緩緩吃下……山頂?shù)淖詈笠豢|黑色就此被消滅,雖然站起身后,俯身望去,依舊能夠看到大片大片的黑色,整座神祠山地界,依舊開滿了漫山遍野的黑花。 但至少如今……山頂是“雪白”的。 清理了黑花之后,沒有怎么栽種,花圃中就長出了白花。 這座絕望之山,開始萌生出希望。 這些雪白的小花,也不再是一夜凋零……其中有那么幾朵,從一個月前開始冒頭,已經(jīng)存活到了現(xiàn)在,依舊挺立,依舊生機盎然。 顧慎和李青瓷走進古屋。 四個角落,有三盞銅人燈已經(jīng)落位,分別是“喜之燈”,“哀之燈”,“樂之燈”,還剩下一盞“怒之燈”……那縷搖曳的火光,雖然仍是虛無縹緲,但此刻卻充滿了希望。 【尋燈】計劃的順利,實在超乎顧慎一開始的預(yù)計。 按照這個進度來看,要不了多久……最后一盞銅人燈,應(yīng)該就能被找到。 兩人走出古屋。 李青瓷誠懇說道:“神祠能有這一天,多虧了小顧先生相助……” 顧慎擺了擺手,只是一笑。 精神鏈接之中,傳來了褚靈的聲音。 “有人進入‘神祠地界’了,是陌生的面孔。” 因為神胎的逐漸蘇醒。 褚靈的意識已經(jīng)可以無視“神祠山”的精神屏蔽,與顧慎直接鏈接。 她的聲音剛剛響起。 李青瓷就皺起眉頭……作為神祠山的護道者,她掌握著整座山界的全部視野,這座山界唯一的入口就是447號公路,而這一年來,進入此界的人,除了自己的meimei和高叔以外,就只有顧慎。 “有人來了。” 李青瓷聲音有些緊張起來。 作為修行祈愿術(shù)的護道者,她的直覺非常敏銳……或許是因為這門禁術(shù)的“額外饋贈”,每當(dāng)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將發(fā)生,她總是能夠隱約感知到一些。 果然。 那位來客踏入山界之后,直奔神祠山方向而來。 顧慎和李青瓷一同下山前去迎接。 在山腳之下碰面。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劍眉星目,面容英武,他見到李青瓷之后,有些訝異地看了眼旁邊的顧慎……中年男人取出符牌,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十四長老,李煊。” 顧慎安靜站在李青瓷身旁,未發(fā)一言,瞥了眼身邊人的反應(yīng)…… 李青瓷神情有些惘然,顯然是不認(rèn)識這位所謂的“十四長老”。 她在很早之前,就進入了神祠山,而成為護道者之后,對于外界發(fā)生的事情,就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注。 從她的反應(yīng)來看,此人應(yīng)該是李氏新晉的長老。 顧慎覺得有些疑惑……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如果只是小事,何必通知神祠山“護道者”? 如果是需要通知神祠山“護道者”的大事,那么何必要讓一位新晉長老前來? 他忽然想到了一年前,高叔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家主大人的病……已經(jīng)到了最后階段……” 李煊開口,像是一個木頭人,這明明是十分哀傷的話,在他的語氣里卻聽不出什么情緒波動。 此言一出,李青瓷神情猛然蒼白了三分。 她微微向后退了兩步。 家主大人……病重。 這個消息,她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可當(dāng)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她還是無法接受。 家主病重,而她無法離開神祠山,更不用說去見上最后一面。 生離死別。 踏入神祠山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要斬斷這些凡俗間的牽掛。 李青瓷的眼神黯然下來。 怪不得……怪不得來到這里的不是李青穗。 她無法去想象,那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現(xiàn)在守候在病床前,應(yīng)該是怎樣的憔悴模樣。 “按照家族規(guī)定,家主闔世之前,長老會對財報進行了最終審核,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重大問題……” 李煊繼續(xù)開口,他平靜說道:“在過往的一年里,李氏的大量資金和人力,都被投入到了神祠山的計劃中……” 李青瓷怔了怔。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李氏長老會的“十四長老”,在家主病危的重要時刻,來到神祠山……竟然只是為了對自己說這個。 “你想說什么?”她聲音顫抖。 “很遺憾的通知你,這個計劃被我們中止了。” 李煊平靜開口,抬眼看了看神祠山:“長老會無法對這個計劃的真假做出評估……我來到這里,是想調(diào)查神祠,看看花費了這么多的資金,究竟是否值得。” 說完。 就要前去登山。 “你敢!” 李青瓷罕見地發(fā)怒了,她橫身攔在中年男人身前,呵斥道:“李氏祖訓(xùn)有云,除歷任家主,以及護道者……其他人等,未經(jīng)允許,不得踏入神祠山半步!” 李煊皺了皺眉。 他伸出手,試圖去撥開李青瓷。 這一刻,顧慎出手了。 顧慎前踏半步,橫在兩人之間,同時一只手閃電般探出,抓住了李煊的手腕。 李煊劍眉挑起。 這一抓的速度極快,自己已經(jīng)意識到了,但卻沒有避開! “他是什么東西?” 被抓住之后……李煊神情徹底冷了下來,望向李青瓷,毫不客氣地問道。 李煊來到神祠山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這位“陌生人”,只是覺得面容隱約有些熟悉,似乎先前在哪見到過……只不過肯定不在李氏宗堂! 李青瓷阻攔自己自己登山。 那么這個外姓之人,憑什么可以? “我是李氏的客人。” 顧慎笑了笑,輕聲反問道:“你呢,你又是什么東西?” 李煊怒發(fā)沖冠。 虛空之中,有火焰迸濺—— 這位李氏的十四長老,能力竟然也與“火焰”有關(guān)。 他搶先出手,一圈火焰自手腕之上迸濺,要將顧慎的手掌震開。 然而顧慎無動于衷。 他站在原地,一步也未曾挪開,只是眉心之中,倏忽燃起了一縷熾火。 那迸濺而出的火焰,根本沒有震開他的手腕,迸濺之后,盡數(shù)被“熾火”吞吸而去! 熾火出現(xiàn)的那一刻……李煊面色蒼白起來。 他陡然想到了眼前的年輕人,自己為何眼熟! 一年之前—— 這個年輕人曾經(jīng)名動長野,被整個雪禁城所關(guān)注! 只是這一年……這個年輕人重新閉關(guān),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之中,仿佛曇花一現(xiàn),沒有人再去討論他,更沒有人去在意他。 那張曾被無數(shù)人記住的面孔,也就這么一點點淡化了。 “你……你姓顧?” “顧慎。” 顧慎平靜開口,手指微微發(fā)力,李氏的十四長老神情頓時猙獰起來,他的手腕被按住翻轉(zhuǎn)了一個角度,渾身上下的力量仿佛都被禁錮在了一個點。 身材高大的男人只能半跪在地,咬緊牙關(guān),短短數(shù)秒,就呼吸艱難,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道歉。” 顧慎干凈利落地開口,只有這么一個要求。 李煊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在長野視線中消失了接近一年的年輕人……他眼神中有恐懼。 沒記錯的話,一年前顧慎只是第二階段的超凡者而已! 自己在第三階段已經(jīng)修行了五年之久。 竟然毫無還手之力……現(xiàn)在的他,到底是什么實力? “對不起……顧慎大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是個東西!” 李煊很沒有骨氣,完全不符合那副正氣凜然的模樣,當(dāng)即開始道歉。 只不過說完之后,發(fā)現(xiàn)顧慎根本就沒有松手。 他抬起頭,神情困惑。 “不是對我……是對她。” 顧慎平靜說道:“李氏的家事……輪不到我管,可她是我的朋友,你不該對她動手。” “青瓷小姐……對不起,我錯了……” 李煊再次點頭如搗蒜。 李青瓷依舊處在得知家主病重的悲傷之中,她沒有心情與這個卑劣的男人計較,擔(dān)憂地望向顧慎,示意不必過多糾纏,到此為止就好。 顧慎松開手,李煊如釋重負,佝僂著身子半跪坐在地上,握著自己的手腕,神情痛苦。 幸虧自己道歉及時。 再過一會……這條手臂,恐怕就要被顧慎捏廢了。 “你回去對長老會說清楚,這個計劃……不能中止。”李青瓷焦急開口。 李煊抬眼看了眼顧慎,神情有些畏縮。 “青瓷小姐,這件事情我做不到。”李煊沒了一開始的霸道,而是低聲解釋道:“我只是負責(zé)通知神祠一聲……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計劃中止的命令是大長老下達的,長老會舉行投票,半數(shù)以上選擇了贊同,這才通過。” 顧慎和李青瓷對視一眼。 很明顯……家主這邊病重,長老會就立即中止了【尋燈】計劃,這就是蓄意而為的施壓。 有些事情,該來的遲早要來。 看來高叔說得對…… “你可以滾了。”顧慎對李煊平靜開口,說道:“滾之前把神祠山的符牌留下來,以后永遠都不要再進入此地了。” 李煊如蒙大敕,丟下一枚符牌,頭也不回地飛快逃離。 “你得罪了他,出去以后該怎么辦?”李青瓷撿起符牌,有些擔(dān)憂。 “不得罪他,出去以后也是一樣。”顧慎平靜說道:“李氏要中止【尋燈】計劃,很顯然是長老會的幾個老家伙準(zhǔn)備行動了……這么多年來,他們應(yīng)該一只在等家主身死,然后實行篡位。中止【尋燈】計劃,只是一個苗頭而已。” 然而,出現(xiàn)了一個苗頭,就意味著……還會有更重大的事情要發(fā)生。 無論如何……這個計劃,決不能中斷! 神祠山有無數(shù)護道者,前赴后繼地奉獻了數(shù)百年。 李青瓷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今天。 而顧慎同樣要確保計劃的順利……他不可能看著最后一盞【銅人燈】,就這么失落在外。 褚靈與“神胎”已經(jīng)開始了同步的意識鏈接,他必須要湊齊四盞燈。 李青瓷神情十分擔(dān)憂。 她無法離開神祠,所做的事情,也就只有等待。 “我出去一趟……” 顧慎認(rèn)真說道:“不用擔(dān)心,我會讓你見上家主最后一面。” …… …… 潔凈的病床上,躺著一個枯槁般的男人。 男人蓋著薄薄的被褥,卻沒有鏈接任何一個儀器,也沒有動用任何一件擁有治愈能力的超凡封印物,他就這么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而均勻。 之所以什么都不動用。 是因為……這一切都沒有用了。 他的床前,一個少女哭得梨花帶雨。 李氏家主伸出干枯的手指,耐心地替女兒擦去滿臉淚水,在最后的時刻……他沒說什么,只是溫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父女二人安靜獨處。 病房之外,有許多人都在看著這一幕。 或者說……他們都在等待。 遠遠的傳來了一陣sao動。 離開神祠山后,褚靈找到了李氏家主所在的地址坐標(biāo),顧慎火速趕到,卻被李氏的超凡者阻攔在外。 如今……是最后的離別時刻。 一眾長老都來到了這里。 “我要見李氏家主一面……”顧慎客氣地開口。 “顧小友……” 一道渾厚之音緩緩響起。 一位長老走了出來。 他神情嚴(yán)肅,望向顧慎,同樣客氣地說道:“你既然來了,就應(yīng)該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家主大人時日不多了,這種時候,你的請求恐怕不妥。” 顧慎看到……先到一步的李煊,就躲在眾人身后。 想必神祠山的事情,這位沒骨氣的新晉長老已經(jīng)一五一十,甚至添油加醋地說過一遍了。 他平靜說道:“我是替李青瓷來的,她身在神祠,想見家主最后一面。” “荒唐!”有長老低聲呵斥道:“人在神祠,想見一面,于是讓一位外姓之人替她來見?” “我可以搭建‘精神鏈接’。” 顧慎再次開口。 “更荒唐!”那位長老再度呵斥,“黃毛小兒口出狂言,這么多年來,神祠地界,根本就無法建立所謂的‘精神鏈接’……” 顧慎緩緩?fù)ァ?/br> 那位兩度出言呵斥的長老,注意到了顧慎的目光,神情微變。 但因為站在人群之中,巍然不懼,他仍然鎮(zhèn)定說道:“你不要仗著背后勢力,就目中無人,先前在神祠山猖狂的事情也就算了……在這種地方,你難道還想要動手么?” 這話說完,李煊的神情有些古怪。 什么叫做,先前在神祠山的猖狂也就算了? 怎么就算了? 聞言之后,顧慎笑著搖了搖頭。 他輕聲問道:“這位長老怎么稱呼?” 那長老渾然沒了先前氣焰,只是冷哼一聲,一字不吐。 褚靈第一時間找到了資料。 檔案一連串列出。 顧慎平靜說道:“李傲,李氏的八長老,看起來你的資歷應(yīng)該很老了……” 李傲神情驟變。 “別緊張,這是我剛剛從【深海】查到的。”顧慎淡淡說道:“你既然在長野混了這么久,應(yīng)該清楚……在這個時代,什么信息都是透明的,不是你閉上嘴不說就不知道的,也不是某人一張嘴就可以胡亂捏造的。” 先前在神祠山動手的影像。 褚靈全都保存了下來。 他抬手之后,精神力映照影像,將神祠山動手的前因后果,全部放出。 從李煊動手,再到跪地求饒。 尤其是后面某人磕頭道歉砰砰作響的畫面。 所有人面色變得古怪起來……還記得當(dāng)初李煊所說的,可不是這樣啊? 不是顧惡人刻意刁難,他臨危不懼,拼斗一番,這才負傷逃出么? 神祠山里的這段影像,很明顯是【深海】保存的數(shù)據(jù)。 這小子,還真能在神祠山內(nèi)搭建“精神鏈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