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使”惡靈的回答，“白之魔女”卡特琳娜的表情瞬間凝固，難以遏制。

    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笑了一聲，繼續(xù)道：

    “你應該是第四紀尾聲成就的半神，到現(xiàn)在都一千多年了，還沒成為使，心里難道不會自卑嗎？

    “而剛才那個家伙，原本還得靠阿茲克.艾格斯才能直面你，弱的就像剛孵化出來的鳥，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年都不到，他就已經(jīng)晉升序列4，獲得神性，有足以抗衡你的實力了，你對此沒什么想法嗎？你之前的那一千多年不覺得浪費了嗎？就算是一條狗，活上一千多年，不定都已經(jīng)推開了那扇門，成為了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一邊很嫉妒，一邊又產(chǎn)生了扭曲的欲望，想要通過睡他來證明自己，你們魔女真的很可笑，一方面要在內(nèi)心堅持原本是男性，避免自我迷失，帶來失控，另一方面又要展現(xiàn)女性的魅力，嘗試極致的歡愉和強烈的愛情，像我們獵人就沒這個問題了，不管原本是什么性別，反正之后需要做的就是戰(zhàn)爭，戰(zhàn)爭，戰(zhàn)爭！

    “原初真是一個扭曲的家伙，純粹的女性走魔女路線會好很多啊，你們一代又一代地將傷害傳遞下去，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報復命運吧？”

    “紅使”惡靈的每一句話都仿佛利箭，刺在了“白之魔女”卡特琳娜的心上，讓她純美精致的臉龐隱約出現(xiàn)抽動，烏亮光滑的長發(fā)似乎粗大了一點。

    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瞄了卡特琳娜一眼，頓時嘖嘖笑道：

    “你不會被我刺激得直接失控吧？

    “真是令人懷念的感覺啊。”

    這“紅使”惡靈頓了一下，轉(zhuǎn)而道：

    “你可以離開了，如果有什么事情，記得誦念我的尊名，當然，我有必要也會直接來找你。”

    “白之魔女”卡特琳娜表情恢復了正常，微皺眉頭，難以想象般問道：

    “就這樣讓我離開？”

    “紅使”惡靈嘿嘿笑道：

    “怎么？想睡我？時機合適，也不是不可以，但現(xiàn)在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做。

    “放心，既然你已經(jīng)誦念過我的尊名，將自己的血液給了我一滴，那你就將處于我的注視下，隨時可能被我影響。

    “你難道已經(jīng)忘記使與圣者的位格區(qū)別了嗎？不清楚真正的高位者究竟有多么強大嗎？

    “呵呵，除非你直接向原初祈禱，獲得回應，否則你永遠也無法擺脫我的注視，嗯，正常來，使是能辦到這種事情，但那僅限于只念過尊名的情況，如果你不相信，我允許你尋求使的幫助。”

    “白之魔女”卡特琳娜表情略顯陰沉地聽完，最終露出笑容道：

    “遵從您的教誨，梅迪奇大人。”

    索倫.艾因霍恩.梅迪奇的眉毛動了一下道：

    “你好像不是那么安分，我甚至能夠想象你剛才面對格爾曼.斯帕羅時的狀態(tài)，不過，我不在乎。

    “啊，忘了告訴你，你最好立刻確認下你那些血脈后裔的狀態(tài)，格爾曼.斯帕羅能這么輕松就找到你，你不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卡特琳娜的臉色先是稍微白了一點，旋即變得嚴肅而凝重，緩慢點頭道：

    “我明白了。”

    完之后，她立刻后退，再次進入那扇玻璃窗，通過虛幻層疊的鏡中世界不知去了哪里。

    看著這“白之魔女”消失，“紅使”惡靈左邊臉頰上突然裂開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并發(fā)出了聲音：

    “真是一個不錯的戲劇演員，讓自己表現(xiàn)得似乎不太擅長控制表情，有點不安分卻又缺乏足夠的聰明，很容易就被發(fā)現(xiàn)企圖。”

    “是啊，這樣一來，我們有不的可能輕視她，放松對她的戒備。”“紅使”惡靈右側(cè)臉頰上也裂開晾猙獰的血色縫隙。

    “嘖，魔女果然都很狡猾，不過，我從來不會瞧每一個獵物。”“紅使”惡靈用正常的嘴巴道，“她想麻痹我，讓我輕視她，沒一點可能。”

    左側(cè)臉頰上的血淋淋口子張合著回應道：

    “那你當初為什么會被亞利斯塔.圖鐸抓住？”

    “那是因為有你們兩個”。屬于梅迪奇的那份人格撇了下嘴巴道，“和輕視麻痹沒一點關(guān)系。”

    他右側(cè)的血色縫隙哼了一聲道：

    “成為別饒獵物是什么感想，偉大的戰(zhàn)爭之神，造物主身旁的‘紅使’？”

    “還不錯。”梅迪奇臉色陰郁了一點，但出來的話語卻似乎怡然自得。

    屬于索倫的那份人格用左側(cè)臉頰上的裂口道：

    “你太喜歡用詐唬來達成目的了，當初亞利斯塔祂們就是識破了你的詐唬，才抓住了機會。

    “而剛才，你又在詐唬卡特琳娜，明明只能展現(xiàn)點氣勢，靠陷阱和突襲帶來一定的傷害，沒辦法很快解決她，卻要裝成已恢復到序列1的樣子，騙她誦念你的尊名，交出自己的血液。”

    梅迪奇再次撇了撇嘴巴道：

    “詐唬也是撲磕正常玩法，效果還不錯，不是嗎？”

    到這里，“紅使”輕笑了一聲道：

    “而且，也不純粹是詐唬，我最喜歡的是在幾次詐唬里夾雜一到兩次真實，等著自認為識破了我偽裝的家伙主動踏進陷阱，就像你們兩個笨蛋當年犯的錯誤一樣。”

    “但最先死的是你！”“紅使”惡靈臉龐上兩道裂口同時回應道。

    梅迪奇一點也沒猶豫就道：

    “那表明我最強，最受重視！”

    完，“紅使”惡靈的三個人格同時沉默了下來，隔了幾秒，代表艾因霍恩的那個血色裂口張合著道：

    “格爾曼.斯帕羅和黑夜的聯(lián)系比我想象得更加緊密，剛才卡特琳娜的真實狀態(tài)應該已經(jīng)被祂察覺。”

    梅迪奇呵呵一笑道：

    “沒關(guān)系，這本來就是祂默許的事情。

    “之前貝克蘭德大霧霾的時候，直接行動的都消失了，只剩下那個叫做特莉絲的魔女還活著，這不就能很好地明一些問題嗎？”

    索倫和艾因霍恩兩個人格沒再開口，任由臉頰上的血淋淋口子蠕動復原。

    這“紅使”惡靈隨之映照于玻璃窗上，消失在了“秩序之鐘”周圍區(qū)域。

    …………

    灰白霧氣之上，古老宮殿內(nèi)部。

    克萊恩看著手中順時針旋轉(zhuǎn)的黃水晶吊墜，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他已通過“靈擺法”，一個個確認了卡特琳娜的回答，得出了都足夠真實的結(jié)論。

    緊接著，他依靠已獲知的八大秘密陵寢情況，開始做“夢境占卜”，看見了相應的區(qū)域和模糊的狀態(tài)。

    這讓克萊恩明白正常辦法真的已無法進入，就連排除了干擾的窺探都難以定位到里面。

    這就很麻煩了……還有，“白之魔女”通靈時的狀態(tài)和之前的丘納斯.科爾格、赫溫.蘭比斯都不太一樣，表情太多，回答也更有主動性……這是魔女本身的特殊，還是有別的因素？克萊恩念頭一動，招手攝來沾染影疾病中將”血液的紙張，寫下相應的語句，做了個尋找目標的“夢境占卜”。

    灰蒙蒙的世界里，克萊恩看見了已擺脫自身蛛絲束縛的特雷茜，看見這位魔女正凝望窗外。

    那里黑而虛幻的風暴彌漫，不知屬于哪里。

    特雷茜脫困了……表情沒有悲傷，只存在一定的憤怒和迷茫……她和“白之魔女”的親子關(guān)系差到這種程度？或許……克萊恩剛產(chǎn)生疑惑，就看見黑色的火焰突地燃燒起來，讓自己的夢境飛快消融，支離破碎。

    他睜開眼睛，確認已無法再通過手中的血液占卜“疾病中將”特雷茜，這是半神層次的強者用秘術(shù)切斷了兩者間的聯(lián)系。

    “難道‘白之魔女’卡特琳娜還沒有死？這……對了，‘紅使’惡靈回答我時，用的是反問句，根本沒有承認……我當時通的是一個活饒靈！”克萊恩頓時有所恍然，忙又做了一次占卜，終于確認“白之魔女”真的還活著。

    “果然，‘紅使’惡靈的真正目標不是‘白之魔女’……還有，結(jié)合魔藥消化進度的反饋，是不是可以認為，‘紅使’惡靈比我想象得還虛弱，甚至連序列2都未恢復，無法快速解決‘白之魔女’，只能靠別的手段制服？”克萊恩沉思了一陣，卻無法得出太過確定的結(jié)論。

    他很快收斂住思緒，不再考慮這方面的問題，因為他已經(jīng)從“白之魔女”卡特琳娜那里得到了想得到的情報。

    克萊恩放下那張沾染影疾病中將”血液的紙張，忽然低笑了一聲：

    “切斷了血液與本體的某種聯(lián)系，讓占卜和預言無法以此為媒介？

    “不知道將它涂抹到《格羅塞爾游記》表面還會不會有效？”

    看了那紙張幾秒，克萊恩暫時放棄了試驗的想法，因為目前還沒有需要。

    他的重心迅速轉(zhuǎn)移到了有沒有進入喬治三世另外八座陵寢的辦法上：

    “正常的思路應該不行，我能想到的，喬治三世祂們這些使和圣者肯定也能想到……

    “要不是神靈們已經(jīng)默許，將這件事情印成傳單，散發(fā)出去，不定有一定的效果……

    “嗯，定點傳送……圖鐸遺跡……這……”

    想著想著，克萊恩忽然心中一動，有了某個猜測。